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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好望角到苏伊士——感受一个真实的非洲

2014-9-5 02:19| 发布者: 郑瑟| 查看: 388| 评论: 0|原作者: 郑瑟

摘要: 11月初,作为初访者,我们多少怀着一点惴惴不安的心情,踏上了非洲大陆,以最西南端的好望角为起点,一路上行至最东北的苏伊士运河北口的塞得港。虽然是行旅匆匆,“线状行走、点状采访”,但所见所闻渐渐释去了我们 ...




图为诺科西和他被释放时的照片。

图为诺科西和他被释放时的照片。

     11月初,作为初访者,我们多少怀着一点惴惴不安的心情,踏上了非洲大陆,以最西南端的好望角为起点,一路上行至最东北的苏伊士运河北口的塞得港。虽然是行旅匆匆,“线状行走、点状采访”,但所见所闻渐渐释去了我们心头的畏惧。尽管短短的10多天,不可能对非洲有全面、深刻的了解与认识,但扑面而来的众多亮点,让我们看到了真实非洲可爱的另一面。特别是在对人文、矿产、地理等各种资源的主动开发、有效利用上,非洲人民充分展示了他们的智慧与远见。由此,我们真切地看到了非洲发展的光明前景与希望。

    南非:罗本岛在诉说

    到罗本岛,一开始是冲着它的臭名昭著而去的。在南非的种族隔离史上,罗本岛是关押政治犯的人间地狱,是种族主义和政治迫害的罪恶渊薮。南非著名黑人领袖曼德拉就是在这里度过了18年的铁窗生涯。不过,我们没想到的是,如今的罗本岛已经成为一座具有特殊意义的博物馆,还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,已经美名远扬了。

    在开普敦维多利亚港登船,45分钟后便到达罗本岛。码头两侧用混凝土构件堆积而成的防波堤,远看就像一条条高举的胳膊,攥紧拳头,直指蓝天,在进行着激烈的抗争。岸上不远处,便是电网密布的高墙和阴森灰暗的监狱大门。

    罗本岛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岛,但它似乎总是笼罩在历史的阴影之下。它曾经是殖民主义者关押土著反叛首领的地方,后来成为英国人的放逐地,是麻风病人和疯子的隔离所,因而有“死亡岛”之称。1960年,罗本岛成为关押政治犯的监狱。在一个采石场,义务讲解员说,这里就是政治犯做苦工的地方。他们在这里采石头,然后建造更多的牢房,用来关押更多像自己一样的政治犯。曼德拉由于长期在这里干活,被石灰石的强烈反光刺伤了眼睛,致使他日后不能面对照相机的闪光灯。采石场上有一堆石块,据说那是曼德拉和他的狱友们堆的。曼德拉当选总统后,曾携狱友重游罗本岛。在采石场上,他掷下了第一块石头,狱友们也跟随他掷下一块块石头,形成了这个小石堆。讲解员说:“这种石堆在许多文化中是幸运的象征。在南非,它代表着希望。”

    环岛一圈之后,我们来到牢房前。这时,一名体态有些发福的黑人男子走过来跟参观者打招呼,并自我介绍说,他叫诺科西,当年因策划针对白人政府的暴力活动而成为政治犯,在这里坐了7年牢,如今他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。他指着路旁一幅贴着巨幅照片的宣传牌说,“这是1992年我与狱友获释后乘船回家时的情景。你们知道哪一个是我吗?”

    接着,诺科西带大家去参观监狱。在普通牢房里,他说起犯人的食谱时,不由动了感情:其他有色人种的犯人有面包吃,而黑人却吃不上,只有在生病时才能向医生提出吃面包的要求。狱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黑人,证明黑皮肤低人一等。参观的最后一站是B区的单人牢房。诺科西指着5号说:“这就是囚禁曼德拉的牢房。”——牢房仅有约两米见方,没有床,水泥地上铺着一条薄毯子;高高的小铁窗下放着一个小矮几。当年,曼德拉就是在这里自修了政治、法律等学位,把罗本岛变成了“曼德拉大学”和革命的摇篮。他还领导狱友与南非当局进行艰苦不懈的斗争,其中就包括现任南非总统姆贝基的父亲和多名政府部长。诺科西又指向走廊尽头的13号牢房说:“我在那里。”他于1985年被判刑25年,本应到2010年才能刑满释放。


上世纪90年代初,南非种族隔离制度被废除后,诺科西获得了自由,罗本岛的历史也翻开了新的一页。南非人曾经为罗本岛的前途争论过,有的说要在这里建立自然保护区,有的说要修建曼德拉大学。结果,罗本岛于1996年成为博物馆,并于1999年进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。如今,5.2平方公里的罗本岛还是野生动物的乐园,生活着企鹅等珍稀动物。据说,博物馆今年还推出了新战略,以展示罗本岛魅力的多样性。

    参观罗本岛,我们仿佛经受了一场心灵的洗礼。罗本岛的魅力折射出南非人的历史态度、人文精神和管理巧思。它定格了一段活生生的历史,令人心酸,催人奋进。正如博物馆的市场开发经理默鲁都所说:“罗本岛不仅是政治压迫的象征,还是人类精神取得胜利的象征,是巨大希望的源泉。”认识了这段历史,你就会对这个民族萌发更多的敬意,对这个国家的前途产生更多的信心。从这个意义讲,在我们的感受中,罗本岛比同在开普敦的好望角更有震撼力。

  “吃山吐河”的萨索尔

    刚到南非名城开普敦,在从机场到市区的途中,陪同的夏先生就指着车窗外一大片掩映在绿树鲜花之中的建筑群说,那就是著名的开普敦大学,其全球的排名,长期名列前茅,还创造了两个“世界第一”,一是该大学的医学院,早在1967年就成功完成了世界上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;二是它的毕业生马克·沙特尔沃特曾经以1.6亿美元的天价,把自己开发的软件卖给美国微软公司,他本人还于2002年自掏腰包2000万美元,成为非洲第一位、世界前两名太空游客之一。虽然早就听说南非属于非洲的“第一世界”,夏先生的这一“启蒙教育”,还是让我们有些意外。

    更让我们开眼界的是萨索尔(SASOL)公司——目前世界上唯一从事“煤变油”商业化生产的公司,年产各种油品760多万吨,占南非油品市场相当大的份额,而它的原料竟是低质煤。

    驾车陪我们前往约翰内斯堡市东南120公里塞孔达厂区采访的是萨索尔公司新闻官约翰·瑞德。非常健谈的瑞德,一路上几乎没停过嘴,最多的当然是他们的“煤变油”。对沿路不时可见的长方形小山他也不放过,瑞德告诉我们,那是开采金矿留下的废渣,世界最大黄金生产国和出口国的烙印。现在一些公司正在对它们进行再处理,精选出残留的黄金,并用废渣制造建筑材料。

    因为基本是起伏不大的荒原,所以塞孔达厂区那6座向天喷吐白气的高大冷却塔,在几十公里外就看见了。本来准备狂照一番的,但瑞德在快进厂区时宣布了禁令:公司的保密制度非常严格,禁止在厂区内拍照。这不由让我们想起七八年前采访该公司的一位记者说的一句话:“煤变油”配方属于21世纪的技术,是公司的核心机密。

    这可真是一个“巨无霸”式的工厂,管、罐、塔、炉、带、路,密如蛛网,把13.5平方公里的厂区挤得密密匝匝。瑞德说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工厂,我们无从考证,但“可以摆开2009个足球场”的说法还是可信的。这个庞然大物,每天要“吃”一座山——12万吨煤,“吐”出一条河——2万多吨油品、2万多吨系列化工产品。别看它大,它的心脏却很精小。厂区的控制中心只有100多平方米,一台台电脑指挥着巨人的运作,一排排显示屏监控着厂区的每个角落。


瑞德介绍说,南非是一个煤富油贫的国度,煤炭储量约553亿吨,在世界上排名第五,基本不产油。上世纪40年代,因实施种族隔离制度,南非受到国际社会严厉制裁,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石油禁运。于是1950年,南非建立了萨索尔公司。1955年,该公司建在萨索尔堡的第一个“煤变油”工厂生产出第一批燃油。在上世纪70年代发生的两次全球石油危机,更迫使南非加快了“煤变油”的发展步伐。萨索尔公司1975年和1982年在塞孔达分别建造了两个新工厂,它们比邻而建,都比第一个“煤变油”工厂规模大10倍。新厂选址于塞孔达,是因为这里的煤炭储量丰富,至少可供开采至2060年。在塞孔达附近,萨索尔公司目前拥有7座煤矿,年采煤量为4100万吨,基本能够保证该公司自身的用煤需求。

    “煤变油”的成本与质量情况怎样?瑞德说,“煤变油”使用的是低品位、高灰分煤,价格低廉。此外,“由于我们实现了配套生产,并建立产品直售网络,合成油的成本仅为每桶19.7美元”。汽油和柴油其实只是萨索尔公司的部分产品。“煤变油”过程中,还产出乙烯、丙烯、化肥等130种化工产品。瑞德微笑着提醒我们注意附近的配套设备。顺着他指的方向,我们看到了正从生产线上滑落地面的一袋袋化肥。而在主干道上,不时有印着“壳牌”(SHELL)和“英国石油公司”(BP)标志的油罐车穿梭往来,这些著名的石油公司,都在放心购买萨索尔公司生产的油品。谈到萨索尔公司的赢利状况和未来前景,瑞德列举了几个数字:2003年,公司产值为40亿美元,实现利润近12亿美元;最近一个财政年度,公司的利润则大增了80%。国际油价的连年攀升,使萨索尔公司的生意越来越火,目前它已在世界15个国家设有生产和市场开发分支机构。

    瑞德特别强调说,萨索尔公司正在论证与中国开展“煤变油”项目的合作,进展顺利。他希望萨索尔公司的技术“能够早日造福中国”。

    肯尼亚:穷财政 富教育

    非洲是很穷的,东非的肯尼亚也不富裕。但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,尽管国家穷、财政窘,肯尼亚的教育投入却占据了国家财政预算的第一位,高达40%!我们是从肯尼亚政府发言人穆图阿博士口中得到这一数据的。

    穆图阿今年仅35岁,自称长了一张“中国脸”,因为别人说他显得更年轻。穆图阿先后在肯尼亚和美国主流媒体当过15年记者,还在澳大利亚拿到博士学位,2002年开始在齐贝吉政府中担任发言人。

    相比之下,肯尼亚是非洲大陆经济基础较好的国家之一,但它目前的人均GDP也仅有300多美元。在财政资源有限、百废待兴的情况下,为何对教育如此之大方?这里面有没有水分?如果没有,如此大手笔的教育投入又是如何实现的?面对记者连珠炮式的提问,穆图阿沉稳地一一回答,其间还不时用手机向相关部门核对数字。

    穆图阿称,齐贝吉总统执政近3年来,推行了一系列新政策,其中最得人心的就是实行免费小学教育(肯尼亚的小学为8年制),并认为这是脱贫之本。2004年,肯尼亚的教育支出为610亿先令,占财政预算的30%,今年为40%。为了提高适龄儿童入学率,政府双管齐下:一方面通过了儿童权利法案,规定义务教育是强制性的,要求适龄儿童依法上学;另一方面为小学生提供免费午餐,吸引更多学生入学。结果,入学率大幅度提高,今年的入学人数又增加近一倍。在农村地区,由于学生人数大量增加,有的班甚至达到90人,师资相对不足。因此,政府下一步的计划是聘请更多的教师,缩小班级规模。


如此大幅度提高教育经费,钱从哪儿来?穆图阿的解释是:一是通过调整政策刺激经济增长,使政府有了更多的财力。2002年,肯尼亚的经济增长率仅为0.2%,去年达到4.3%,今年预计将达到5%。今年,肯尼亚的税收收入预计将比上年增加24.5%。二是通过反腐败措施,减少开支,降低行政成本。齐贝吉总统执政以来,启动了反腐败五年计划,要求所有公职人员必须申报个人财产。政府还公布了两个反腐败的法案,规定政府采购和重大项目招投标公开化,打击非法土地买卖。这些措施取得了显著成效,使肯尼亚的腐败案件大幅减少。三是优化财政资源配置,把钱用在该花的地方。穆图阿戏言:你如果把太多的钱花在啤酒上,当然就没钱吃饭了。

    穆图阿介绍的情况,记者在后来的随机采访中得到了证实。内罗毕市区一所公立小学的几名八年级学生(见图①)对我们这些突然“闯进”操场的陌生人说,他们既不交学费,也不交书本费,学校甚至给他们提供文具,只有校服需要自费购置。在前往马赛马拉自然保护区途中,我们看到了好几所农村小学(见图②),砖瓦的校舍绝对鹤立鸡群,是荒原上最讲究的建筑,与附近泥糊的草棚、预制板搭建的民居形成鲜明的反差。

    当然,也不是所有人都说好话。为我们开车的司机就说,他的孩子上的是私立学校,原因是公立学校的教学水平还很低。有些学校缺少课桌和课本,老师也少,因此一些经济宽裕点的家庭就会花高价把孩子送进私立学校。我们曾路过一家私立学校,从外观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。

    尽管存在着不同看法,我们也亲眼看到很多不尽如人意之处,但肯尼亚政府优先发展教育的决心显而易见,给人印象深刻。肯尼亚政府能在并不宽裕的财政条件下,勒紧裤腰带优先发展基础教育,这在非洲国家中是不多见的。正如穆图阿所说:投资教育就是投资未来和投资希望。如今,肯尼亚的经济发展和良政建设已经转入快车道,而它对教育投入的高度重视,又让人们对这个国家的前途产生无限遐想。

    埃及:苏伊士,唱新歌

    除了金字塔,埃及最出名的人工建筑大概就属苏伊士运河了。它连接地中海和红海,全长约195公里,北起地中海的塞得港,南到红海的苏伊士城,扼欧、亚、非三大洲交通要冲,是一条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国际海运航道。

    由于刚到开罗就尝到了严重堵车之苦,我们决定躲开市中心交通的泥淖,放弃苏伊士运河南端的苏伊士城,驱车直奔中段的伊斯梅利亚。开罗与伊斯梅利亚之间的高速公路修得很好,100多公里路程,只收费3埃镑(约相当于4.2元人民币)。仅用了一个多小时,就到伊斯梅利亚市了。没想到,这座阿拉伯世界的小城,却洋溢着浓郁的欧陆风情,花园式的街道两旁,欧式建筑鳞次栉比。更令我们意外惊喜的是,最初组织开凿苏伊士运河的费迪南德·德·雷赛布工程师的故居,至今仍被完好地保留着。尽管他是法国人,但阿拉伯民族并没有忘记他。市区的东部,就是苏伊士运河了,它在这里借助了一个天然湖泊。隔着碧波荡漾的湖面,我们看到一艘集装箱巨轮正在缓缓北行。

    以伊斯梅利亚为起点,向北呈现出水、铁、公三路并行的格局。运河,紧傍它的铁路,最外侧的高速公路,都是笔直向北的。它们的共同端顶,就是塞得港。这个地处苏伊士运河与地中海交汇点的港口,是埃及第二大港,其港区面积有375平方公里。几十艘巨轮在深蓝色的地中海上排成几条弧线,等待驶入苏伊士运河,场面十分壮观。运河北口岸边石墙上的七幅巨大浮雕,描绘了各个时期与苏伊士运河相关的历史事件。埃及前总统纳赛尔1956年宣布将运河收归国有的激动人心的画面,不由得使人回忆起苏伊士运河的百年历史。


早在4000多年前,古埃及法老索斯特立斯就组织开凿了通入红海的“法老运河”。公元8世纪,埃及出于军事上的考虑,下令把该运河堵塞。1789年,攻入埃及的拿破仑曾经计划开凿苏伊士运河,但由于当时技术条件的限制,当事者“测”得红海的水位比地中海高出10米(实际是地中海的水位比红海高出25厘米),由此得出不能开运河的结论。1854年,法国工程师费迪南德·德·雷赛布来到埃及,测出准确的水位差,并猛力“公关”,终于说服当局批准开凿苏伊士运河。运河工程于1859年动工,1869年正式通航。此后,运河长期由英法共同控制。1882年,英国出兵占领了苏伊士运河。1956年,纳赛尔下令收回对运河的主权。

    收回主权后,埃及并没有坐食老本。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埃及就前后投资约20亿美元进行了大规模的运河扩建工程,使运河的通航能力显著增加。目前,运河的水深为18.3米,最大可通行22万吨的船只。进入新世纪后,新一轮运河扩建工程又全面展开。到2006年年底工程完工后,运河水深将达到20.1米,可通行更大船只。

    黄金水道,为埃及带来滚滚财源,运河收入成为埃及政府外汇收入的一个主要来源。近年来,苏伊士运河收入呈稳步增长趋势,2003年为25.7亿美元,去年达到32亿美元。

    带着对苏伊士运河的眷恋,我们沿着新修的滨海国际公路西行,前往300公里外的埃及最大港口亚历山大港。这条标准一流的北非大通道,是埃及的一项重要工程,它不仅把连接埃及两大港口的通道“拉直”,使车程缩短了一半多,而且直通重要邻国利比亚。尼罗河三角洲沃土上丰饶的出产,世界闻名的长绒棉,百万椰枣林的硕果,粮食、水产……会借着河,借着海,借着铁路、公路,借着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,流向非洲、欧洲、亚洲,流向全世界。(本报特派记者 吴长生 张勇 辛本健 本版照片均由本报记者组摄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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